离开北京已经足有七年了,在京时,心浮气躁的少年被这座城市的庄严稳重压得喘不过气来。之后逃离北京,才发现这座城的气质早已流入我的血液,这得来的几分稳重,我甚至是要靠它生存。当我回望北京,我才发觉了北京的这种气质,从而猜想每一座城市都是有自己的气质的。这种气质或显著而强势,或静水深流,但它会感染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不止原居民,来到这座城市定居、创业的人,甚至是匆匆过客都会沾染上这种气质。以我极为有限的游历来看,这是一定的。
在上海仅逗留了七天,但我没用那么长的时间才发觉上海人的气质,称它为“海派气质”。这气质几乎是刻在每位上海人脸上。
出门来的上海女人,都是化了妆的,或浓或淡,或许她们有一个约会一场面试或是要出席一个婚礼,总之不会觉得她们仅仅是出门闲逛无所事事的富太太。被大人牵出来的小小孩童们,也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他们当然不是为了出门扯上几株狗尾巴草,他们早被剥夺了这种乐趣,他们比大人还要忙,从他们的眼神中甚至会读到不属于那个年纪的笃定,甚至会认为他们是完全自愿的。
出门来的男人们则有另一个显著特点,他们总是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无论你从他身旁经过时是高谈阔论或是拍手称奇,你改变不了他们前进的方向,他们有自己的方向。他们可能满脸忧愁,或者会带着不自觉的笑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今天、立刻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这就难怪人说上海人排外了。上海人或许不屑,毕竟他们总是那么匆忙,但我可以为他们辩白:上海人和上海人每天都擦肩而过的,他们并无二致。
如果你和一个上海人聊天,或者旁听上海人聊天,你会发现上海人聊天的独特之处——他们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主张,他们会极力阐明自己的观点,保证它是鲜明独特的,然后会尝试着让你接受。“这个事情是这样子的……”“那我就觉得……”上海人聊天带着一股劲。如果涉及到他们未涉猎的领域,他们会把你当成这一领域的权威专家,认真的聆听,不时的发问。大概在上海没有饭后闲聊这样一种生活状态吧。
要为那么一大群人的共同气质下个定义,或许需要极广泛的社会学研究,但要探究一座城市的气质或许没有比去这座城市最悠久的大学转一转更加简便的办法。答案刚刚好立在那里——上海交通大学建校百年纪念碑。三边形柱体的碑身犹如山峰直冲向天,一排陡峭的台阶环绕这山峰攀爬向上,直至峰顶。一瞬间,我为这海派气质找到了定义,当然是我这匆匆旅客的一家之言:带着使命感的进取精神。正如江泽民题词:继往开来勇攀高峰把交通大学建设成世界一流大学。继往开来勇攀高峰是交大的进取精神,建成世界一流大学则是它天然的使命了。
有了这一定义,再去兴业路上触碰一下红砖的脉络,去外滩上吹一吹黄浦江的江风,去国际会展中心看一看飘扬的各国国旗,就很容易探究到这种气质的起源与传承了,不同时代,这种城市一直被不断地赋予不同的使命。回过头来,再来看这走在道上的男男女女的神态就并不觉得奇怪了,他们当然应该是这样,他们将这种进取精神,这种使命感带到了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在返筑的飞机上,想到我也是个“海归”人士,身上应该也沾染了一点“海派气质”时,不禁莞尔。那我的使命是什么?是去做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这些天然的使命,或者是做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这一选择的使命,又或者是其他使命?无论是什么,我想我都应该带着一颗进取之心奋勇攀登。
(作者单位:安全生产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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