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光朝老人,是贵州省地矿局一一三地质大队退休职工。一同住在基地的职工家属,都是多年的老邻居,各家家庭情况虽不是了如指掌,但大致的情况还是知道过八九不离十。可是对于吴光朝家的情况,就与别人家不太相同了,一同住在基地的职工家属都很少看见他,也少有人与他攀谈、聊天,这一切,不是因为他性格孤僻,而是,另有原因。而这个原因,却是一则电视新闻解开的。
一则电视视频激起浪千重
2014年4月初,113队职工家属在看电视时,一个采访该队退休职工吴光朝的电视新闻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很多人惊讶于老人以多病之躯,长达半个多世纪悉心照料两个残疾子女的事迹。说惊讶,是因为不少的人不知道,虽然同在一个小区,却没有人听见老人诉过苦,也很少见老人到单位寻求过帮扶,老人每天蹒跚着去买菜,这是老人每天的户外露面时间,也只有这个短短的约一小时的时间里,才有人能看见他,因为,老人每天的时间,除去这一个小时,其余的全部用在了照顾家里两个残疾子女的身上。他没有时间与老邻居、老朋友聊天、闲谈,在家里的两个残疾子女时时让他牵挂着。
半个多世纪的照料
今年85岁高龄的吴光朝老人, 1983年退休前一直在野外钻探机场打钻。打过多少钻,辗转过多少矿区,老人已记不得了。记不清的,还有给两个身体残疾且智障的子女洗过多少次澡,做过多少次饭,穿过多少次衣,伺候他们上过多少次厕所,已远远超出一个老人的记忆,多得不能用数字来记录了。这两个残疾子女,稍大的一个是儿子,已经51岁了,小的一个是女儿,也是45岁的中年人了。或许,只能从两个残疾子女的年龄上,推算出这样的日子,已经有半个多世纪,近两万个日夜了,老人就是在这样的繁复日子中照顾着两个子女,而且对于还要照顾多久,却是一个未知的数,老人还有多少时间,多少体力、多少精力来照顾他们,同样也是未可知,且让人忧心。
老人养育了5个子女,51年前,老三吴大平出生了。出生没多久,一次发高烧导致四肢抽搐,大脑被烧坏,屋漏偏遭连夜雨,在其后的治疗中,因打针时伤到了坐骨神经,导致下肢不能动弹,待长大了,同龄人都能跑能说,他却不能言语,也无正常思维,唯一能做的,就只能用上肢撑着小板凳在家里爬行挪动。而排行老五的的女儿吴俊英,1969年出生,出生后患脑膜炎,在经历了多年的医治后,仍无好转,下肢发育不良,连脚后跟也未长全,无法行走,大小便不能自理,甚至连生理期也要人帮助打理。两个子女长期出不了门,晒不了太阳,才45岁的吴俊英,多年前便已是一头白发。
孩子的母亲,在与老人一同照顾兄妹俩30多年后,在20年前去世,其间的4年时间里,吴光朝老人独自照料着两个子女。现在的老伴,在得知他的情况后,同情老人的遭遇与不幸,于1998年走进了这个有着两个残疾子女的家庭,帮着吴光朝老人照顾着两个子女,至今已经16年了,而这位善良的老人,现在也已经70岁了。有段时间,老三拉肚子,弄脏了床,爱干净的老人不顾天冷,连夜拆洗床单和衣物,第二天重感冒,连着输了多天的液,手上扎了多个针眼,身体才恢复。
两位老人对卫生的讲究,一般人恐赶不了。走进老人家里,地上的水泥地板拖得锃亮,老旧的木箱、简单的桌椅干净整洁,衣物床单在木箱上堆放整齐,家里空气清新,丝毫不象家有两个病人,两个子女房间的被子整齐叠放,床单洗得发白,看得出来,甚至比一般人家都还要干净整洁很多。两个子女在这样的舒适干净的环境里生活了几十年,俩兄妹身上穿的衣服干净整齐,哥哥的胡子刮得光生生的,妹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而这些,需要两位老人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才能保持啊。
每天的每个时刻
让我们来看看老人每天的“工作”:早晨6:00--8:00,起床,伺候两个子女穿衣,如厕,洗漱;8:00―10:00伺候两子女吃早餐。步骤:扶洗漱好的子女坐到沙发上,做早餐,盛到子女碗里;吃完后挨个给他们擦嘴,收拾碗筷,打扫家里卫生。10:00―11:30到菜场买菜。菜场不远,一般人只需半个小时就可,而老人则要拖着不方便的腿脚拎着买好的菜需要一个半小时,回到家,两个孩子嗷嗷叫着要吃饭,老人顾不上喘口气,支撑着做起了午饭。约一个小时后,12:30分,午饭上桌,给两个子女围围兜、盛饭、擦嘴,洗手,收拾碗筷,已是中午1点过钟。伺候两个子女上床休息,老人也累了,靠着沙发打个盹,3点钟,照料两个子女起床,如厕、洗脸,陪着他们看会电视,电视是老四家的,有些年头了,效果时好时坏,老三胡子长了,得给他剃胡子,老五头发长了,得给她剪头发,隔天就要给兄妹俩洗澡。做完这些事务,又到了做晚饭的时间了,重复着伺候兄妹俩的各项步骤,老五饭量大,不停地嗷嗷叫着要添饭,要挟菜,老三的碗里的饭菜不停地洒在桌上、地上,老人不停地在兄妹俩人间收拾着,待吃完饭,收拾完毕,就得给兄妹俩洗漱,安排上床睡觉了。此时,一生爱干净的老人,才有时间打扫家里卫生,拖地、抹桌子、叠衣服,待一天的工作完成,已是晚是11点过了。深夜,老人还要披衣起床,给兄妹俩盖被子,伺候两人起夜,每晚要这样起来两次,否则,兄妹俩就会尿在床上。第二天一早,同样的工作又开始了。这一整天的时间,没有属于老人自己的时刻,所有的时间,都给了两个子女。这就是吴光朝老人和继娶的老伴长年无私地奉献给两个残疾子女的爱!
不忍给女儿减肥
两个子女在老人的悉心照料下,除原有的身体残疾,大脑智障外,均未有过大的病痛,饭量极大,特别是老五吴俊英,身体肥胖,约有130多斤,因下肢发育不全,无法行走,每挪一步,均要吴光朝老人扶着,老人身材魁梧,1.85的身高,年轻时伺候兄妹俩,倒不觉得费力,如今,85岁高龄的老人,高血压、心脏病、腰椎间盘突出,腿脚越来越僵硬,常人20分钟的路程,老人要用1个多小时,在抱起老五时,已经力不从心了,俩兄妹不懂事,只服老人管束,其他孩子偶尔要替换一下父亲,兄妹俩却不愿意,嗷嗷叫着,不听安排,老人不能离开半步,就是去买个菜,也是快去快回,或请另外的子女代买。一次,其他子女见老人辛苦,又帮不上太多的忙,就劝父亲少给老五吃点饭,以免她长得太胖以致抱不动,老人说,她虽不懂事,可要让她吃不饱,我不忍心呀。
没时间出门,就喂只鸟吧
单位组织离退休人员的多次外出考察活动,老人一次也没参加,更别说子女专门给他安排的外出。不是不想去呀,老人说,我出了门,哪个来管那两个娃娃哟。85个春秋,除了退休前为了祖国的地质找矿事业和贵州的大山打交道的时间以外,老人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两个残疾孩子一直带在身边,连在生活的小区里转一转,都是一种奢侈,老人每天唯一的出门,便是上菜场买菜,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出不了门,老人唯一的散心方式,就是与家里喂养的一只画眉鸟逗乐,画眉的啼叫声,短暂地吹散了老人一腔忧虑。
在一天,就照顾他们一天
2013年,老人接连3次生病住院,每次稍有好转,便急急地闹着要出院回家,他放心不下两个需要他照料的子女,而那两个子女,虽托付给其他子女暂时照看,却因为老父亲不在身边,显得比平时烦躁很多,只要老人一进家门,兄妹俩就安静下来。
有时,老人心里忧闷,想到两个子女的将来,恐自己有一天不能继续陪伴、照料他们,心中郁闷,只能蒙着被子偷哭一场,过后,又得重复每天的“工作”。
不离不弃,是老人对两个子女的关爱。不知道兄妹俩人,是否能感受到这份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深沉父爱,父亲还能陪他们多久,在他们的无知与无畏中,也许,这不在他们的思虑中,只是,老父亲,在背负他们行进的人生中,还能坚持多久?“在一天,就照顾他们一天吧”老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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