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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江畔“夜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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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眼罩,瞬间陷入黑暗。培训教员所言不虚,眼罩质量不错,伸手不见五指。

拿到眼罩,听教员讲解心里却在嘀咕,所处之地坑洼不平,“夜行军”是在这相对平坦的棚屋里简单走走?前方是近三十度的坡度,可容两人并行的小路,还要爬坡吗?会不会下坡呢,五米开外便是一道斜坡,直抵深不见底的乌江,如果摔倒,会有什么后果?是不是要留下点缝隙,以透过些许光保持自己平稳呢?但仅我个人能保持整个队伍的平稳吗?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

置身乌江大塘渡口,山风凛冽,晨雾弥漫。发源于乌蒙山东麓的乌江誉为贵州的母亲河,自古是川盐入黔的要道。贵州特有的喀斯特地形以及河水的侵蚀,形成深达数百米的深谷,以滩险、流急、谷峡而闻名,号称“天险”。我们一早乘车赶赴息烽县流长镇乌江大塘渡口开展体验教育。冬末春初,突然而至的冷空气气温降到了冰点。这里是中央红军南渡乌江之地,培训教员在中央红军南渡乌江纪念碑前还原了那段我们不能也不敢忘记的历史。

1935年1月遵义会议召开后,红军渡过赤水河进入川东南,陷入国民党40万大军围追堵截中,妄图把红军消灭在长江以南、乌江以北的狭小地带。一渡、二渡、三渡赤水仍未摆脱敌军围堵,面对危急形势,毛泽东当机立断,四渡赤水以突然“回头”向南的行动,拉开中央红军南渡乌江的序幕。

3月29日,红军先遣队抵达乌江北岸江口渡口,在此砍扎竹筏,准备偷袭渡江。不想被敌人发现,在敌人的疯狂射击中,竹筏在滚滚急流中沉浮。强攻不成,反而漂回北岸。是夜,暴雨倾盆,雷电交加。强攻失败的红军先遣队决定趁此良机夜袭,乘竹筏过江,而渡口敌守军倚着乌江天险,仗着恶劣天气,谅红军一定不敢过江,放开了胆子睡大觉。顶着倾盆大雨,先遣队员渡江成功,攀上陡壁悬崖,从天而降的先遣队打得敌守军落荒而逃,红军迅速占领江口、大塘、梯子岩渡口。

中央红军南渡乌江,把几十万敌军甩在了乌江北岸。至此,中央红军取得了战略转移中具有决定意义的胜利。40多年前,因为修建乌江水电站,江水汹涌翻滚的情景不再。然而,纪念碑旁,11名牺牲的烈士长眠于此,是他们换来这青山绿水岁月静好。

面向党旗,诤诤誓言犹在耳畔,新征程的接力棒传到今天我们这代人手上。江畔“夜行军”,是这支队伍从未有过的挑战,长征精神鼓励着这支临时组成的队伍。七十人的队伍没有人退缩,大家手搭着肩,排成一条长龙,在七名保持视力的组长带领下,在教员有力的号令中,我们步伐坚定而统一。江畔“夜行”,如当年红军长征一般,跟着队伍,于黑暗中探索前行。

我戴上眼罩,抬起双臂伸出双手紧紧扶在前面老同志的肩上,那种来自老同志的沉稳与踏实让我沉静下来,跟着我的肩上落下一双有力的手,我知道,那是较我年轻的尹总工程师。我调动所有感官来弥补视觉的缺失,极力捕捉每一丝声线。从提脚踏步到迈出前行的一步,时间变得漫长而愈加折磨。

嚓嚓嚓,嚓嚓嚓,我听见相邻的小组出发了。他们的脚步擦着地面,出发时的步履是沉重的、迟疑的。我焦急地等待着从组长那里传来的号令,感觉后面搭在我肩上的双手汗津津的。突然我觉察到我们小组的行动,那是大地微弱的振动。虽然我前面老同志个头很高,他控制着步幅,照顾着其他同志。一段石子的平路适应后,教员把我们往坡下带。心里一沉,似乎我想象中的走走过场。狭小的木质台阶,走得我心惊胆战,一步一停。走完台阶,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长长一叹仿佛平和了心绪,整个人放松下来,用心感受“夜行”的快乐,体会队伍的力量。

接下来是松软的土路,我相信已经走到直抵乌江的斜坡上,感受清冽的江风拂面而来。这时教员又折返,引着我们上坡。那是更严峻的挑战。踏过浅浅的水洼,走过枯萎的草地,有裸露岩石的小路,也有农户翻挖的土地。记得有一段上坡台阶很陡,双肩被身后同志死死拉住,人也几乎失去重心,不得已双手使劲摁住前面老同志,示意慢下来。好在我们稳住重心,短暂停留后,队伍重又出发。

向上,一路向上,队伍在“夜行”中更加投入和默契。我听见大家的呼吸和节奏是那么一致,快与慢,动与静,似乎收放自如。黑暗中我感觉来到了山间的一片草地,队伍集结在一起,紧紧围成了一个圆。这圆中蕴含光和热,蕴含无所畏惧的力量。

回望曾经的战场,烟雨蒙蒙。三大渡口已经淹没沉入江底,硝烟散去,青山肃穆,一江春水静静流淌。

(局党委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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