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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村庄（外三首）
半山腰有一条路，
像天梯，一直通向云端
孩子问我：是不是你曾经的家？
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村庄一眼
我说，那不是我的村庄，
我的村庄不是现在的样子
它离我们很遥远，有三十年
那时，淡夏的傍晚，炊烟袅袅，
而今，淡夏已到，
炊烟变成雨雾，在山间萦绕
播种
母亲说，膝盖痛得厉害
像一把针塞在关节的缝隙里
我说，去医院看一看
她说，我正在播种呢！
我说，年纪大了，该休息了！
她说，土地空了，多可惜啦！
问路
一条路，既弯曲，又狭窄
穿透雾霾，延伸到天上，
白天挨着太阳，晚上抱着月亮
有人问，这条路通向何方？
没有人敢回答，其实
谁都清楚，它一直通向灵魂的心房
昨夜的雨
我正在吃晚饭，母亲打来了电话
开口就问，你们那儿下雨了吗？
我没有急着回答，跑到窗前，伸头望了望天空
东边亮晃晃的，西边还有晚霞
我莫名其妙地说，没有啊！怎么啦？
我们这儿，天已破了，雨下了一天一夜
我笑着说，雨季到了，该是下雨的时候了
母亲淡淡地说，雷声很大，风也很大
你们得关好门窗，千万别出门！
深夜，果然下起了暴雨
像从五百公里外的老家泼过来
我躺在床上感觉屋子在摇晃，
雨拍打窗户的玻璃，啪啪的响
闪电穿过玻璃窗，照亮了整个屋子
雷，轰隆隆的，一声比一声响
我终于明白母亲打电话的目的，
原来，她想告诉我，
晚上有暴雨，雷声很大，风也很大
（作者单位：测绘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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