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路,是连接贵州茅台和四川古蔺的省级公路,她浓缩着故乡的发展历程,走在这条亲切的路上,总有许多的记忆翩翩而来,触动着心弦回放过往的画面。
在我记忆最早的时候,她还是一弯山路。记得那时候到镇上赶集,要顺着蜿蜒的小路下坡上坡,然后乘坐间隔半小时一趟的摆渡船度过赤水河,路程曲折又丰富。不知道是赶集的兴奋冲淡了波折的路程,还是习惯了在山路上婆娑行走,当时并没有觉得多么辛苦。那时候的山路,映衬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父亲母亲常年坚守在几亩土地上,挣扎着一家人的生计和开销。还依稀记得一件趣事儿,父亲到镇上酒厂做临时工,凌晨收工时摆渡船已经停运,父亲就把衣服顶在头上游过赤水河,在河岸上看到好多大螃蟹,于是家里开了一次荤菜,还是河鲜。
故乡的路虽说是省级公路,却建设得很晚。大概是1994年的时候,她从一条弯弯的山路变成了一条马路,之所以是马路,因为只是挖出了公路的宽度,没有水泥砂浆,只是用石头和沙土填平的泥巴公路。开工建设那天,鞭炮声锣鼓声呐喊声异常热闹,人们都涌到现场,比自己家修房起屋还要兴奋,大家似乎看到美好的未来正在建设。刚建起来的公路虽然是一条土路,但是带来的改变是巨大的,赤水河架起了桥,赶集的路更好走了,村里的小货车慢慢多了起来,一切都从稀奇到习惯,在不知不觉中和外界接轨。这条土路连接着茅台和古蔺,也促进了两座小城的来往。为了帮衬家里开销,才读小学的二姐早早就做起了“生意”,每个周六,二姐都会领着我去古蔺进菜进水果和一些新鲜的货物,周日一大早去茅台镇上卖前一天进的货物。这些点点滴滴的改变,也改变着家庭收入来源,这些都是土路带来红利。而土路带给我们的,不只是囊中货币的增加,还有眼界的拓宽和思想意识的提升。90年代末,村里到沿海一带打工的人多了起来,甚至流行成风,年轻的男男女女,怀着对大城市的向往和工薪阶层的诱惑,前仆后继的涌出去,也带回来很多小镇没见过的东西和思想。而这一幕,就像是血液顺着公路这条血管,侵入故乡每个人的细胞,悄无声息、无孔不入。慢慢的,小镇开始搭上了经济列车的挂钩,迅速的前进着、发展着。
对我们村来说,2000年是特殊的一年,这一年,故乡的这条路变成了柏油公路,这一年,村里第一间外资酒厂在村里开建,这一年,村里来第一批外来务工者。村里更加热闹了,故乡的路也拥堵起来,有时候从早堵到晚。就在这短短的十年时间内,故乡的面貌也跟着公路悄然的改变着,往昔的土墙瓦房变成了一座座红砖楼房,改变的还有人们的生活方式,人们不再每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扒着生计,更多的时候在村里酒厂务工。工休时人们也种种土地,只是这时候种地不再是为生计,反而更像是延续了生活的习惯。短短十年间,大家的生活方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而这一切的改变却又悄无声息,这些悄然的改变,累积成了现在故乡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大家在改革开放的洪流中,被牵引着往前走,竟然没有发现相比十年前,我们的生活变得多么美好。
故乡的路,她记录着村里改变进程和记忆。而如今,她将添加一位新成员,并冠以“旅游”属性,在全省旅游发展中,小镇已经走在了最前沿。现在,随着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展望未来,故乡的路定会越走越新,越走越直,越走越宽,越走越顺畅。
(作者单位:117地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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