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国和红在家做作业，听见了“收卖酒瓶子、牙膏皮、橘子皮，废书、废报纸、废铜烂铁拿来卖！”，这声音抑扬顿挫，充满着诱惑，这就是西南地区收废品的专业用语，前面的卖字很短促，突出了酒瓶子、牙膏皮、橘子皮要收购的意向。后面的卖字拖得很长，告诉你的是前面的废书、废报纸、废铜烂铁等等东西可以收购。

王大娘就叫国去把王大爷喝过的几个董酒的酒瓶子、几个牙膏皮和几本废书拿出来卖，好拿卖的钱去打斤酱油回来。红见国去做事也吵着要和国一起去卖东西和买东西，王大娘见红也无心做作业就同意了。于是两兄弟从床角和三抽柜边缘找了好半天，收出十来个空酒瓶和两支用完了的锡皮的牙膏皮和小学二三级的几本旧书来，酒瓶子是一分五一个，锡皮的牙膏皮是两分钱一支，旧书是一角钱一斤，这样算来，酒瓶子卖了一角八分，牙膏皮卖了四分，书卖了三角钱，加在一起一共是五角二分，酱油是三角钱一斤，还剩下二角二分，王大娘就把这剩下的钱交给国和红平分，一人一角一分，这每人一角一分可不算是小数了，一分钱可以买两颗水果糖，小人书最薄的才五六分钱一本，稍厚一点的才角把钱一本，这一次卖废品对于这两个小孩来说简直就是发了“一笔横財”了。

通过这次卖废品，国和红的心里有了废品可以赚钱的概念。两兄弟就商量着每天下午放学就可以先去垃圾场捡一点废品回家，晚上再回家做作业。既可以解决零用钱又可以交给母亲贴补家用。

最先的时候他们就捡一点酒瓶子、牙膏皮、废书等东西，后来发展到连废玻璃、废纸、废塑料都捡回来分类，抽礼拜天就背到外面的废品收费站去卖，卖回的钱几乎全部上缴给母亲。母亲用这些钱给他们添置新衣服、新鞋子和补贴伙食等。记得学校要开运动会需要添置白衬衣、蓝裤子和白腕鞋，几乎都是国和红自己挣来的钱添置的。至此之后，添置衣物等项王大娘就很少动用家里的生活费来做这些事。虽然如此，王大娘一直都没有放松对国和红的管教，仍然强调要读书为主，其他事为辅的原则。

国和红放了学除了在八0六地质队的垃圾场去捡破烂，还到周边的厂矿和单位的垃圾场去捡，每次回来都会整的像叫花子，脸又花，手又脏，不过看到捡回来的战利品，这两个娃的心里就由衷的升腾起满足。上学的时候同学们经常叫他两兄弟是“哪吒”儿，他两人有时很不高兴，但想想通过捡破烂能给家里的经济捡一个宽松就是最重要的。别人叫国和红为“哪吒”儿，王大娘的心里很是不舒畅。那时候的家庭娃多，必须还要以生存为主，对于子女的教育和管教，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去一盯一，甚至是几个大人盯一个小孩的模式。王大娘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教育子女，只要娃些该读书就读书，不在外面惹事就万事大吉。王大爷长期呆在外面，更不可能丢下工作来管理娃，这就是当时的现状。

（作者单位：106地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