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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哭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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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地质队是大队分队一起走,职工家属一起走。大队分队在哪里工作,家属子女们就搬到在哪里生活,这从某种程度上既安了一线地质队职工的心,也让家属子女们随时都和自己的男人和父母在一起,这比什么都强。虽说大队分队一起走这只是一个大的概念,一般大队选在一个宽阔的地势上,能租住农民的房子就租住一部分,另外就建零时的工棚,都是木结构,加油毛毡围成的房屋,夏天不散热,冬天不关风。这样的零时工棚没有现在的活动板房好,更是那个时代无法想象和比较的,当然,也没有比较的可能。那时的大队工种很齐备,更是一个独立的小社会。像什么车、钳、电、焊,像红炉房、地质、测量、钻探,像什么资料、医院、食堂、理发,像什么大礼堂、招待所应有尽有。有时大队在某地一驻扎就是两三年或者三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分队部就相对远了,如果没有汽车的话,走三几个小时是常有的事。就是有车,公路也到不了分队部,从分队部到每一个钻探工地又要走路和肩挑背驮几个小时才能把需要的物资运输到目的地。换句话说,在分队和机场上班的人要想回一趟家探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个周能回一次家就不错了,王大爷开始都是一二周回去和王大娘聚一回,后来一有事就个把月也回不去一趟。为了工作,也为进步,总会要牺牲不少个人利益和家庭利益,按现在的说法叫舍小我而全大我,只有牺牲个人利益和小家庭的利益,才能让单位和国家的发展更好更快。

对于王大爷要求进步的想法,王大娘从来都是义无反顾的支持,当然,一个再有觉悟的家庭妇女也是妇女,有时也免不了有些小脾气,不过小脾气发过了就算了,也没有谁去太多的把不愉快长期放在心头。王大爷因为工作,很少回家的时候,王大娘从一个家庭妇女的角度来看是有点不太高兴,但从来没有当着王大爷的面埋怨他。开始王大爷在机场当副班长又当班长,因为他有高小毕业文化程度,王大爷在机场当了两三年的带班班长就被分队安排管理材料,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材料员。当材料员就要会写字算账、记账,还要到分队和大队去领取材料,再通过汽车和找人把材料运送到指定地点。这工作比在机场当带班班长要繁琐得多,也更具体,在工作大忙季节,王大爷在大队领取材料就会立马上把材料运往分队,有时回家看看的时间都没有,更没得时间与王大娘照个面。

一次,王大爷领到材料,正好大队有车到分队,原本王大爷想回趟家和王大娘聚一下,也没有办法,更没有时间去欣赏大队的“繁华”。你不要看,虽然大队部坐落在黄家坝寨子,光大队部机关就有两三百号人,加上随队家属子女在一起,起码就有五六百人,加上黄家坝寨子里也有几百号人,这样算来,大队驻地的人数不亚于一个乡镇所在地的人数。此刻是大队部下班的时侯,大队的广播里早已开始播放起《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长征组歌》来,上班的人都陆陆续续的从工作的地方出来,有家属的就往自己的家里走,单身汉些就把钵钵碗碗翻出来准备到大队食堂排队打饭。王大爷看得到那些随队家属的家里的烟囱里早已冒起了柴火的烟雾,这些烟雾随风摇摇晃晃的朝天空的方向升腾。王大爷简直闻得到那些随队家属家里炒菜做饭的香味。这香味把王大爷的肠胃都给传染了。原本王大爷并没有感觉到肚子有多饿,但闻到随队家属们家里飘出的饭菜的香味,王大爷就感觉到肚子里空空荡荡的,必须要有食物填充才行,王大爷的口里都开始趟清口水了。没时间回家吃饭,就是回到家里可能王大娘也没有打他的米,做他的饭,那个年代的粮食是紧张的,不可能多煮饭,定员定食是那个时代的重要标志。人人都吃定量,每一顿不可能有多做的饭菜,做多了就得多吃,多吃了就是浪费。没得法王大爷只得给大队办公室的李主任讲没有吃饭,李主任给食堂打了招呼,王大爷才从办公室领到一张客餐票和一个铝饭盒到食堂吃了顿饭,饭碗一放就急匆匆的往分队部赶。领到的物资必须要尽快的运到分队部,才不至于耽误工作,王大爷想。

王大爷走后的第二天,王大娘才听说王大爷来过队部,没有回家,心里就有气,有气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王大爷是公家的人,为了公家的工作,回不来家也很正常。

(作者单位:106地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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