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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一封无法送达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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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这封信,我知道,你是收不到了。

我自七岁,便随母亲离开川中老家,来到父亲工作的地方,一走就是十年。母亲常与她的小妹,我唤作保孃的姨保持联系,信里母亲总是问及奶母的情况,奶母是她的母亲,是我的外婆。

虽然我们一家从盆地到高原只是上升了七百米的海拔,但却隔了千里。母亲离家远了,但依然挂牵着她老家的一切。我还记得,母亲的每一封信都极象她平时的絮语,家长里短唠唠叨叨。她要问奶母的身体是好是坏,吃得下饭不?吃什么药?是接进城里还是在乡下;她要问兄弟的耕作,谷雨要种豆,夏至要栽禾,她要问妹子的孩子,长得高吗?学习有进步吗?问过之后,还要嘱咐一番该怎么做,极象一位母亲不放心她的孩子似的。这也难怪,母亲是家中长女,外公去世得早,母亲便操持家中一切,母亲和小妹相差了十四岁,这份亲情的惦念就更加厚重些了。

遇上年节,母亲让我和姐姐也要写信寄去。第一次写信是在我读三年级时,母亲就让我给外婆写信。每逢此事,我颇不情愿,嘟囔着写什么呢,你们都写了,我们还要写吗?母亲这时就述说起外婆是怎样辛苦地带大我们。让你们写信都不愿意,你们写信表示你们记得外婆,意思不同,要是外婆听到保孃念你们的信,那她心里该是多高兴,也不白疼你们一场。

也许是怀着一丝骄傲,我被打动了,很激动地拿出纸来准备写。第一次写信多少有一些兴奋和骄傲。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亲爱的保孃,你好,然后便不知怎样下笔,还是母亲说一句,我写一句,勉强凑成了几十字的短信。母亲把我的那一纸短信折好,随着母亲的信一块儿寄了回去。这以后,几乎每年过年前,我们总是要给外婆写信,这成了一个惯例。至今我还记得信的大概内容,似乎很符合三段式的讲话格式。信总是这样开头,外婆身体还好吧,保孃还好吧,一个个长辈问候之后,便是学习汇报,最后是祝愿。

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类似八股的信一直写到我中学毕业,因我外出求学、工作种种原因而停笔了。想来,我更多的是懒惰,或者说是年轻心浮,哪里会想到有那么一天连信也无法寄出了。

又到过年了,外婆,您还好吧?

我想天堂的您,是能听到我们的问候的……

(作者单位:105地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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