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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我的杜鹃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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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此生与杜鹃的情缘已了,我原以为我的杜鹃梦已尽,殊不知已退休两年的我,一次去单位人事科给爱人王芝华交《干部人事档案考核表》时却有了一份意外的惊喜与收获。

一进科室大门,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杜鹃花》杂志。她静静的斜躺在办公桌一角,我顿时眼前放亮。她的身影对我而言是那么的熟悉而陌生;她的名字对我而言是那么的亲切而遥远。看见她我有如看见一位阔别多年的好友,我双手急切的捧着她,瞬间热血沸腾。透过那页页纸张我分明感受到,汩汩流淌出的是温热殷红的杜鹃血液;是激情燃烧的杜鹃岁月;是跳动胸腔的杜鹃情梦!

曾记得我与《杜鹃花》结缘于84年,当时还在一O三队工作的我,听说局宣传部要创办一份文学刊物——《杜鹃花》,其宗旨是让更多的业余文学爱好者能集结于她的身旁,歌颂地质人;赞美地质精神;激励新一代地质人爱岗敬业,乐于奉献。我一时兴起热血涌动,便写了一首小诗,不报任何希望的寄往了《杜鹃花》编辑部。不料,没多久我的小诗在刊物上发表了,看着自己写的东西冷不丁的变成了铅字,别提我有多高兴啦!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欢快的情景。我激动地捧读编辑部寄来的刊物,我狂喜不已!21岁的我完全像顽皮的孩童般,我是连蹦带跳地冲进家门的,疾跑中的我分明感受甩动的双臂像翅膀;那一刻,我渴望像小鸟一样凌空飞翔,我异常兴奋!我莫名的傻笑,奔跑中我第一次听到自己突突的心跳声。

我仰望天空,天是那么的湛蓝干净;像极了婴儿清纯明亮的眼睛。小鸟在美丽的天空自由的玩耍嬉戏;那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是那么的悦耳动听;那是我平生听到的最美合声。我的心犹如这晴朗的天空灿烂无比。当时我的感受是热血欲从身体中喷涌而同;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弥漫着前所未有的喜悦与热情,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跨进了家门。我要将热血冲顶最真实而妙不可言的感受记录下来,我奋笔疾书,我手舞足蹈,我忘乎所以,我沉浸在杜鹃的美梦中;我畅游在杜鹃的海河里,我在自己编织的杜鹃梦里陶醉了。

从此,我总是一下班便迫不及待的挥笔书写。我写呀写,撕呀撕,往往是写了撕,撕了又写。头天冲动的将不成熟的文字寄出,而往往第二天又后悔不迭。看着头天不管不顾寄出的粗浅文字真是水平太差!与自己想要表达的意境想去甚远,我快乐而痛苦的写着,文字的苍白无力,表达的不尽如人意折磨着我;我在这种状态中癫狂、煎熬、纠结着。同时,这样的状态又让我充实、快乐、幸福着。其实,当时年轻的我并不懂得一个道理;文字非一日之功,就算有一点文字基础,写作还需要丰富的人生阅历,不懈的努力方可产出好作品,才能打动读者赢得读者的心!可惜当时的我二者皆不具备,只有一颗炽热似火的心就做着文学的美梦。我的梦仿佛水中的月亮,看得见她的倩影却无法捞起她并拥有她。

无数次的失败让我气馁,我开始恨自己无能;怪自己无才,怀疑自己的能力,我天生就不是这块料吧!偏一厢情愿的钟情于杜鹃梦,在这种不断的否定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下,我终于迷失了自己,失去了方向,将自己心爱的梦遗失在了风中!我痛苦而无奈的与梦挥手作别,我当了可耻的逃兵。我犹如一位心事重重的醉酒者,跌跌撞撞的栽倒在一棵大树旁,我呼呼在睡,我沉醉不醒。此后,我用不思不欲不看不想来逃避麻醉自己,但奇妙玄幻的事还是发生了。

自从我再次与杜鹃谋面,我就在当天夜里,做了一个大大而长长的甜梦。梦里我见到了我敬爱的三位老师。首先我见到了已故多年的杨纯益老师。这位憨态可爱如邻家大叔的老师,更像一位普通的后勤人员,有着如相声艺术家马季的身形,十分亲和,平易近人。他走到大树下,笑容满面轻轻的拍拍着我的肩膀说:喂,邹英,你这小懒虫!你怎么还躺在这里睡觉?我不是在85届新闻通讯培训班给你们学员一再强调,爱上这一行贵在坚持!坚持就是胜利!放弃就是承认失败!难道你忘了吗?

这时另一个画面出现了,穿着一袭黑色中山服有着高高鼻梁,且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亲切随和的拓石老师走来了。他对我说:喂!邹英,你怎么还在这里睡觉?你看太阳都快下山了!我真想弹弹你的脑瓜儿将你敲醒!你不是在扎佐曾对我说过:很喜欢做这件事吗?怎么一遇到一点麻烦就败下阵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一个人一生中只要做好一件自己感兴趣的事,坚持努力并最大限度的将她做好就不枉此生,这就是最有意义而完美幸福的人生!你怎么才起步,就止步了呢?你难道不要你的幸福、你的快乐了吗?

这时又一个画面呈现了:儒雅且颇有艺术家风度气质的李绍珊老师走来了。他对我说:喂!邹英,赶紧起来别睡了!你这小落后分子!你看看你的同期同学,你看看你的班长黎健,那位毕业时带着同学们唱歌,一路挺进至黄果树的班长,现在成绩多优异!然后你再看看你的小老乡、小老弟欧阳黔森,人家一旦爱上这一行,便全身心的扑在上面,忘我的写作,写得满手茧子还笔耕不止。我不是对你说过:付出与收获永远成正比!现在欧阳黔森是省文联和省作协主席,省内外知名作家!他是我们地矿的骄傲!我对李老师说:老师我十二分的感谢你对我的关爱,可我不行!我睡得太沉太久,已经跟不上同学前进的步伐!李老师说:别废话!快起来!说着一把将我拉起!老师对我说:邹英呀,你现在醒悟并不迟!你总在这里做白日梦,一点不付诸行动,你的梦就只能注定永远是南柯一梦!写作就像登山一样,你总坐在山下做着你的梦,别样的风景不会自动跑到你的眼前。想要欣赏到绝美的风景,是要流汗辛苦的。绝佳的风景总是在峰顶上,方可领略到的!我翻身应答,可惜所有精彩至诚的画面消失了。

我留恋这大好的美梦,更留恋三位慈祥如父的老师。我赶紧闭上双眼却再难寻师长的踪影,依稀中只见老师渐行渐远模糊的背影,我只好无奈的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

我知道多年前杨老师已远离尘世;而今年三月份离世的拓老师已和我们不在一个空间生活了,两位老师去了一个未知的远方,去了一个自由浪漫平等的天堂。我想:也许杨老师还一如既往的在那边认真负责的授课吧?我想:也许拓老师还在那边尽心埋头改稿吧?拓老师你是否还在那边唱你钟爱的《三套车》呢?如若天堂与人间相似,学生要大声的规劝两老师快放下书!快摘下眼镜!别再劳累的授课!别再辛苦的改稿!老师请坐下来休息吧!好好的举杯邀回对酒当歌吧!饭后茶余好好的散步吧!好好的宁静的打坐把!好好的享受吼一嗓子高歌的幸福吧!做一位轻松、洒脱、时尚、快乐爱自己的普通老人好吗?

梦醒后我一直在沉思:无论是远走的老师托梦于我,或是健在的老师的谆谆教导,老师们对我寄予了殷切的期望。我想:我没有理由再沉睡,我没有理由再蹉跎。老师,你们以你们的无私敬业的精神;你们以你们特有的人格魅力,无论在天堂、在人间还不断的告诫激励并唤醒我!我这名符其实的落后分子;我这惰性十足的懒虫,只有重新上路才无愧于老师的关爱!才无愧于我梦魂萦绕的杜鹃梦!

其实在内心深处,我从来不曾真正割舍我的杜鹃情与梦。今天我遵从老师的召唤;今天我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再度拾起青春的梦,年轻时曾拥有梦的惬意、欢悦让我再次深切体会梦想的伟大。在这里我要真诚的感恩,感恩三位精神导师!感恩杜鹃人的付出!感恩杜鹃与我的再次续缘!让我满怀希望重新出发吧!一切不过是重头再来!

写了这里,我忽然找到一个多年来未解开的答案:过去的我总是莫名的心烦气躁,总是莫名的空空落落,原来一切缘于梦的失落,今天前行中的我能携梦于道上,这是一件多么甜美幸福的快事啊!

我十分清楚自己落伍时的状态,我不敢乞求奢望什么成绩,我只满足于在路上的光荣与踏实,享受沿路别致的风景。

让我再次感谢老师!感谢杜鹃情缘予我丰富多彩的精神文化生活!予我健康快乐的人生追求!(作者单位:105队退休职工)

2018年7月1日


编辑点评:文章情真意切,肺腑心声,文采飞扬,十分感人!作者作为《杜鹃花》的第一代作者,虽中途迷失,却初心不忘,重新归来,再逐梦想。可谓《杜鹃花》之魅,也是《杜鹃花》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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