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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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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里养着一盆兰花,品种并不高贵,但每年冬末春初都会盛开。每当独自站在阳台的时候,我总忍不住要看看她,有时还会为她擦拭叶子或是浇浇水,甚至想问问她在我家过得好不好。

她已经来到我家有些年头了,我还在凯里工作生活时就进了我的家门,辗转又随我迁至贵阳。妻总说她是一堆杂草,几次三番劝我扔掉她,尤其是搬家的时候更是趁我不备将她扔到垃圾堆里,最终还是被我找了回来。

妻是东北人,或许是不懂得很多南方人对于兰花的喜爱,最是不懂得我对于这盆兰花的喜爱。在她随我来到贵阳的家时,打趣说她像我的“情人”,好几年了,细心打理、走哪带哪,关键不曾见我养别的花这么上心。仔细想想,其实说她像我的“情人”并不为过,因为她既是我的“恩人”,也是我作为地质工作者的“见证人”。

我和兰花结缘是六年前的冬天,那时在黎平开展一个金矿矿山的1:1万土壤地球化学采样工作。侗乡的山谷里飘着绵绵细雨,处处透着刺骨的寒风,田间地头早已不见有人劳作,而我和我的同事们却还顶着细雨、冒着寒风在山谷的林间穿梭。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浸透,头顶的草帽也无比沉重,掌上的GPS要时不时用衣袖擦拭屏幕上的水,肩上还扛着一袋袋的化探样品。嗯,大概就是这个形象——地地道道的地质工作者。

为能在寒冷的冬天提早回到驻地,我和同事们商量决定分头行动,各自完成一条取样剖面的任务。

在一个四十多度的斜坡上,我艰难上行,身边杂乱分布着大碗粗细的树干,地上铺着厚厚的被雨水浇湿的树叶。稍不留神,我脚下没了“根”,前胸贴着溜滑的枯叶一路下滑。“不能再下滑了”,我心里想着,因为我清晰记得再往下就是十来米高的陡崖,我是费了很大劲、饶了好长一段路才爬上来的,要是从这陡崖摔下去,恐怕是要“挂重彩”了,搞不好小命都要交待在这里。心想着,手上就开始胡乱“胡噜”(东北方言,乱抓的意思),抓着了树干、枯草,可没有一样愿意救我性命,树干太滑、枯草太浅。就在我闭着眼,准备听天由命的时候,手上不知道又“胡噜”住了什么,总算让我停了下来。此时,一股幽幽的清香扑鼻而来,我缓缓睁开眼,几朵开得正艳的兰花呈现在我眼前,我手上握着的正是她的身躯,因为下滑的力道,她的根已经有些翻出土来。

我赶紧定定神,在兰花的帮助下,慢慢直起身来,长长的出了口气,再拍拍一身泥,干脆在兰花旁坐了下来。喘出的气在寒风中化作道道雾气飘散开来,我看着这满山的荒凉和一地枯叶,惊险之后不禁感叹。寒冬的山林处处死气沉沉,却在此处一株兰花生机盎然,也正是这点生命气息感受到另一生命即将面临危险,所以她救了我。深谷幽兰,清香四溢,深吸一口,神清气爽。再看看她翻出土的根,我竟心生忧伤,她救了我,却因为我没有了根的护持。我生怕她在这寒风中难再生存,所以我决定从身上取下一个样品袋,拿起随我一起滑下的取样铲子,将整株兰花连土带根一起装了起来。

下山时,同事们只道我是采了一株兰花,见她长的茂盛还妄想分下几支来,我哪里会同意,他们又怎知这株兰花于我有多么重要。

就这样,兰花随我回了家。刚到没多久,已经开的花就都谢了,第二年也没开出花来,是在责怪我忘恩负义吗?我以为她不会再开了,但我依然精心打理着、呵护着她,总算在第三个年头,或许是有感于我对她的一片“真情”,感动得开出五朵金花来,从此年年如期。

工作中的惊险我从不向妻提起,她自然不知道这盆兰花因何被我如此呵护。这个季节,她又快开了,已经冒出几个骨朵。我认真的看看她,真像情人吗?真像、真香。这或许就是地质人的情怀。(作者单位:局经发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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