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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骄傲!“中国天眼”有我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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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25日,具有我国自主知识产权、世界最灵敏、全球最大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FAST)在我省平塘县克度镇大窝凼正式竣工。

光阴如梭,转眼之间,这张由大山间向世界发出的贵州名片,迎来周岁生日。

365天前,众多建设者22年之久的“默默无闻”及顽强坚守得到了回报。

这一刻,多少人为之振奋,心绪难抑!

9月20日晚上8时,当中央电视台第一频道播出的纪录片《辉煌中国》中出现FAST镜头时,贵州省地矿局111地质队(以下简称“贵州地勘院”)施工部主任、高级工程师田如成激动地对家人说:“快看,这是我们参与的国际重大工程!”

贵州地勘院副院长严召进,这位20多岁走出校门就来到地质队参与FAST项目的小伙子,如今已经是单位的业务骨干了,至今,他的电脑里依然存有当年在山沟里进行地质工作时的工作照。

9月19日,在贵州地勘院项目监理工程师罗应盛办公室里,他找出自己为FAST 项目首席科学家南仁东老师拍的工作照告诉记者:“这是南台长,我拍的,他说最喜欢这张照片。”言语间,难掩悲痛之情。

就在9月15日,南仁东,这位贵州人民永远感谢并怀念的老人离开了他心爱的天文事业。罗应盛在工地“泡”了20多年,与这位毫无架子的科学家熟得就像家人似的。

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主持建设FAST项目的周期长达22年,我省的地质工作者也是其中的参与者和建设者。而贵州地勘院参与时间最长、一直为项目建设提供选址、勘察、监理、监测以及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FAST)调试等全过程的地质服务,以地质科技支撑,为“超级天眼”提供了坚实的保障作用。

时值“超级天眼”启用一周年之际,让我们跟随地质科技人员的回忆,一起去倾听在建造“超级天眼”过程中,那些鲜为人知的艰辛历程!

结缘FAST:圆心中之梦

因为有梦,所以苦苦追寻。

1994年,当听说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要在贵州省建设一个世界最大、新一代的大射电望远镜,贵州省地矿局非常重视,立即牵头成立以贵州地勘院为主的工作组,积极与天文台的领导和专家联系沟通,建言献策,从此开始了与FAST500米口径球面望远镜的结缘。

面对常年要奋战在高山峡谷的野外环境,工作组没有犹豫,更没有退缩,他们克服恶劣环境对身体带来的种种不适,毅然决然地承担起这一艰巨的任务,投入FAST项目的选址、勘察、台址地质灾害巡查及治理设计、台址稳定性监测等工作中,而这一干就是22年。

现为贵州地勘院副院长的严召进向记者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连连感叹:“环境之恶劣艰险令人难忘。”

FAST500米口径球面望远镜坐落在平塘县克度镇一个偏僻落后而又人烟稀少的大窝凼,当时那里只有人行小道,距主公路有11公里,无法直接用车辆运送钻探设备、施工管材、抽水设备、水管、实验设备等到施工现场,只能靠项目组的工人将设备拆成零部件,然后人工肩挑背扛到施工现场,再重新组装。

面对植被茂密、荆棘丛生、重岩叠嶂、悬崖陡壁的环境,为了开辟一条简易的人工运输道路,工人们和地质队员用绳子绑住自己的腰,一边披荆斩棘砍掉杂草,一边气喘吁吁地探路前进,度过了一段段惊心动魄的“探险之旅”。

“条件虽艰苦但无怨无悔。”严召进说,FAST项目区属于喀斯特地貌,水要从3公里以外高差800米的地方抽送;电压低且经常停电,灯泡像哭红的眼,很多电器都无法使用。

项目工期紧、任务重、质量要求高。

他们要查清场地及周边的断层、地质构造、地下水环境、地质灾害等;要查清场地内每一个地质单元及各种物理和化学指标;要查清岩溶、裂隙、危岩堆积体、崩塌堆积体以及滑坡等不良地质现象,为FAST建设及设计提供准确的数据及基础资料。

该院历届领导高度重视并经常请专家到现场指导和督促检查工作,项目组成员在完成任务期间没有周末及节假日,白天跑野外,晚上作内业,每天的工作任务都排得满满当当。

在项目上,地质队员们每天出门只能带上方便面和矿泉水,返回时却要背回几十斤的样品。

2014年初,贵州地勘院项目工程师田如成来到FAST台址稳定性监测及巡场工程项目部。

“当时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FAST工地建设现场。虽然之前单位针对该项目的情况已做了充分的分析及准备工作,自己也在心里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但到实地之后,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工作环境远比想象中艰苦和恶劣。”

为了顺利开展工作,他所在项目部的成员聘请当地村民作向导,对场地分水岭范围做了初步踏勘。

在踏勘中,有许多地方根本无法穿行,但为了更好地完成场地巡查工作,为今后的台址监测及建设工作提供准确的基础资料及数据支撑,项目部成员冒着生命危险翻越了一座座悬崖峭壁,最终拿到了准确的第一手基础数据。

为了监测布点,巡场工作人员必须在山顶及半山崖可视范围内建好观测点。因条件限制,项目组人员必须腰系安全绳,由多人合作放到半山腰进行监测点固定作业,危险之大令人望而生畏。

“FAST工程顺利竣工,最终圆满地完成了工作任务。同时,作为参建方的一员,能为FAST台址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感到无比骄傲。”田如成话语间充满了自豪。

罗应盛2009年7月受FAST项目总监暨贵州地勘院总工程师罗湘赣的委派,参与到FAST详细勘察监理项目组。

FAST详细勘察监理项目自2009年8月6日开工,2010年2月7日完成野外工作,2010年4月16日监理项目汇报验收。

“这半年多的日子,在我的地质生涯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罗应盛深情地回忆着。

8月的贵阳,天气异常燥热。出发前项目总监罗湘赣告诉他们:“你们要做好坚守的准备,那里很偏僻,生活非常艰苦,要自己准备好常备的药品和蛇药。”

贵州的山路弯急坡陡,近5个小时的颠簸后,他们到达了大窝凼的入口——“牛角”。从牛角进入大窝凼是一条只有2米宽长约7公里的乡间便道,越野车在坑洼不平的便道上走了近40分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大窝凼,从此开始了他与“中国天眼”的亲密接触。


助力FAST:让每一项工程质量都是“杠杠的”

罗应盛的工作日志上有着这样的记录:每天背2瓶矿泉水往返大窝凼12次,FAST项目详勘分水岭的山界全部爬到了山顶。

为了对工程勘察质量的严格控制,项目组每个人都付出了艰辛的努力。

罗应盛回忆,在FAST详细勘察监理项目中,项目监理总监罗湘赣、副总监杨忠多次到达施工现场,和驻场总监代表简德超一起对勘察方的施工现场进行抽检工作。

在抽检过程中,他们发现有3个钻探孔因为岩芯采取率过低、深度不够、钻孔质量不合格等原因被要求返工。对存在的问题,及时提出了整改意见和建议。

项目实施中,项目监理部现场多次处理了和物探、测量、地质调查、钻探施工等有关的安全隐患。

2009年9月19日,QL29发生孔内埋钻事故,钻工姚福勇在处理过程中被提引器砸伤头部,所幸的是姚福勇戴着安全帽。由于及时发现并通知驻场代表进行处理,避免了人员、财物更大的损失。

由于他们对FAST项目锚杆抗拔试验给予技术上的支持,并多次及时处理现场出现的问题,获得了中科院国家天文台驻场代表朱博勤博士及项目管理实施负责人、高级工程师朱彦的高度赞扬。

贵州地勘院工程师文鹏飞回忆道:第一天来到FAST项目区,心情无比激动,看到FAST那么宏伟、壮观,顿时感觉自己融入星空,无数星体环绕在身边。然而,同事一句“周边的山体、边坡很陡峭,要时刻当心一点!”提醒了自己,这不是一个抒写浪漫诗句的地方。

项目区四面环山,悬崖峭壁,坡度目测在30度到90度之间,文鹏飞心中有了疑问:各个边坡的监测点要布设到各个山体上,这陡峭的山体,各种材料怎么运输上去?监测点能够布设在上面吗?

最后,大家商定,唯一的出路就是开山劈道——环绕山体砍树劈枝,开辟一条运输路线,各种材料通过人工肩挑手抬送到每一个监测点指定位置。

方案定下来后,说干就干,他们立即组织人员开始了FAST台址工程稳定性监测各监测点的布设工作。

然而,开山劈道时稍不注意树枝就会伤着人,还得注意脚下安全。尤其是材料运输过程中不仅要负重,还得爬山越岭,一步步穿过曲折小道,每一个人都是汗流不止。但是,最终经过20多天努力,157个监测点、5个基准点的观测基墩全部埋设完成。

正当为任务顺利完成而高兴时,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他们发现有部分监测点的棱镜无法读取数据。通过多方面检查,原来是这部分监测点棱镜对准基准点观测基墩方位不对。怎么办?

“我们不得不再次爬山越岭,对无法读取数据的棱镜一个一个地进行调试。经过几番周折,来回调试,最终各山体和边坡的每一个监测点的棱镜都能够准确读取数据。”文鹏飞说。

从参加FAST工作以来,地质科技队伍一直奋战在地形条件差、自然及交通条件极其恶劣的大窝凼,以地质尖兵的形象获得了各方好评。

他们顺利开展了10余个野外地质工作;先后编写了10余个项目的设计、报告;2016年9月25日获得中科院天文台颁发的FAST500米口径球面望远镜“突出贡献奖”。

难忘FAST:愿意继续为它奉献一生

谈及参与到建设“天眼”工程的收获时,严召进、罗应盛、文鹏飞、田如成等地质人纷纷表示,作为一名地质人员有幸参与项目建设,看到如今雄踞在大窝凼的“超级天眼”,虽然艰辛艰险,但一切都很值得。

在这期间,承担FAST项目的地质工作者,有的刚出大学校门,有的刚结婚,有的有家有室,还有不少老专家,他们一年当中大部分时间驻守在FAST项目区,或在野外工作,或忙于整理资料,长期远离父母、儿女和亲人,使他们对家庭的愧疚成为心底不能抚平的痛。

为了早一天完成项目,他们每一个人都作出了牺牲:有的把儿女送到远在贵阳的父母家中抚养;有的父母、子女生病住院,家里只有靠妻子忙里忙外。

罗应盛的妻子,为了支持丈夫的工作不得不辞去自己的工作,在家中照看孩子和年迈又体弱多病的父母,所有买粮、煤、煤气等重活只能自己干;有的同志在妻子生产时,忙于工作没法回家照顾,妻子初为人母的喜悦只有独自享受……

他们面对妻子和家人这样的抱怨、唠叨:“几个月也见不上一面,回家住一晚上就走,这个家好像是你的旅店。”而不善于表达的地质工作者总是默默无语,一但回家就抢着多做家务事,以弥补心中的愧疚。

在和项目部成员长期坚守一线的时间里,为了解决各种难题,他们同天文台相关人员一道探索、学习,各方工作人员也在工作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成为了工作中的良师益友。     

“通过这个项目,我们从中得到了锻炼,全方位地提升了自己的综合素质水平。”严召进表示,特别是科学家们严谨的工作态度和吃苦耐劳的精神,给他们的人生上了生动的一课。 

 在22年的漫长时间中,他们先后有近80多人参加了FAST建设,有的队员已经去世,有的退休,更多的坚守者从满头青丝变成了鬓角斑白。

“我们只是FAST建设中的一粒尘沙,但我们为能提供FAST建设的台址安全的保障而感到自豪,为能成为FAST建设队伍的一分子而感到幸运与骄傲。”严召进语气坚定。

 一年以来,贵州地勘院的团队依旧坚守在FAST项目上,今后将围绕地质灾害、日常巡查与监测、水工环等方面继续提供地质技术服务和为FAST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的调试及运行的台址安全提供技术保障。

“‘天眼’工程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很多新的课题和难题,但这些课题涉及多个领域且专业性强、跨度大、周期长,可能一生都要为之服务。”至今仍然奋战在“天眼”项目一线的队员们表示,“天眼”项目将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人生履历上,是一笔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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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ST首席科学家南仁东与贵州地质队员在工地合影

地质队员安装勘查设备。.JPG

地质队员安装勘查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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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质队员在勘查现场

队员查看原始记录表.JPG

地质队员查看原始记录表

队员查看钻孔岩芯.JPG

地质队员查看钻孔岩芯

肩挑背扛把设备拉上山.JPG

肩挑背扛把设备拉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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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召进和队员们在现场勘查

(作者单位:《贵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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